反正就是枣

*（探出头来）最近都没写新文因为实在精力不足，修改一下比较喜欢的老文证明存活，这是16年的旧文，当时写的比较匆忙好多逻辑不通的鬼话，而且也比较幼稚，但我还是喜欢它，还是爱着Megstiel

*警告：主要角色死亡！BGM推荐San Francisco

一九九四

一九九四年的夏天，梅格.马斯特警官因公殉职。在追捕毒贩头目克劳利的行动中，刀尖挑破她的膈膜，划开她的肺动脉。

一九九四年永远值得怀念，汤姆.汉克斯在银幕上奔跑着讲述美国梦，胶片记录下的天空湛蓝，值得每个人奉献全部热情。美国之伟大，就在于每个人都自私，每个人都无私，然后国家随着齿轮的吱嘎声不断向前。

现在，一个拥有梦想的人再也不能为它斗争了，但没有人会知道，汤姆不知道，毒品产业外无辜的人们不知道，在这片晴空下奔走挣扎的人们不知道，卡斯迪奥.诺瓦克警官也永远不会知道。

刀刺中的瞬间，马斯特警官想到了贫民窟中的童年，不屈于人的信念，在夹缝中走入歧途的不自知。她作为投机主义者行走于世，却作为理想主义者回归尘埃。

然后，她抬起头，伸出手臂环住她的独角兽的脖颈，爱抚那柔顺的银鬃。

 

如果由你掌握的办公室突然调来了上级长官，这个人又碰巧看上去冷淡自负，还能在徒手格斗的训练中把你按在地上暴揍，你大概不会比迪恩.温彻斯特警官更愤怒。

当卡斯迪奥.诺瓦克警官从伊利诺伊调到德克萨斯的缉毒局时，这位上司的古怪就惹到了迪恩，他尤其看不起诺瓦克在整齐警服外面套的风衣，诺瓦克本来就总是微微弓着肩膀，那不合身的风衣让他看起来格外瘦弱，更别提他还——据迪恩的弟弟萨姆推测——有点社交障碍。

直到诺瓦克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按在墙上，低沉地吼出“尊重”之后，迪恩才看到了那双蓝眼睛中的信念，就像迪恩自己一样。人生总有那么多该死的巧合和注定，迪恩想。

信念是多虚无缥缈的东西，一旦理想褪去光芒，就只剩责任压在肩上，太多人选择退出。迪恩选择坚持。

在这座城市中，所有毒贩和毒虫的信息迪恩都了如指掌，但复杂的关系网让他无法放手一搏，于是他学会周旋和妥协，放下警察的姿态去为普通民众谋求最大利益。从前他的背后只有他的兄弟萨姆，现在又多了一个。

新队伍总需要磨合，他们大多数时候都配合完美，除了那一次。不过对于迪恩来说，那次行动反倒更像是无聊生命中难得的调剂。

行动开始两小时前，指挥处下令温彻斯特们和诺瓦克组成的小队负责截住交接货物的人。他们盯上一个鬼祟的身影，追逐周旋后三人终于围住那人，步步缩小包围把那人逼至路灯下，光影勾勒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梅格他|妈|的马斯特！”迪恩恨恨地骂了一句，这个数次从警察手中逃脱的掮客正挑起嘴角笑他。卡斯迪奥直接走了上去，一只手摸向别在后腰的手铐，梅格稍稍闪身，一下子来到他面前，翘起脚吻了上去。迪恩正想嘲笑梅格愚蠢的逃脱策略，顺便欣赏卡斯迪奥如何利落铐住这个混球——

而不是捧住对方的后脑然后坚定又生涩吻回去！

迪恩和萨姆像两尊奇怪的石像鬼般愣在原处，梅格也惊讶地挑起一边的眉，但她很快就接受了卡斯迪奥的主动。在卡斯迪奥.诺瓦克警官献出初吻，梅格.马斯特顺走了货真价实的警员配枪还飞快溜走后，迪恩才想起前些天卡斯迪奥用他的电脑查资料时，无意间看到了他珍藏的“披萨男”。

所以说，人生充满该死的巧合。虽然任务成功了，但这个小插曲可算不上光彩，迪恩想到局长鲍比.辛格老爹的脸，以及他就是那个要去汇报任务的负责人，送给卡斯迪奥的坏笑凝在脸上。

迪恩喜欢调侃他们这段“初遇”，但卡斯迪奥第二次遇见梅格时，情况就不那么好过了。迪恩也是四处搜集资料才一点点拼凑出了卡斯迪奥的那段日子。

那时全部工作的重心是跨州追查制毒龙头路西法，几个月的等待却只换来三名卧底在制毒工厂的兄弟暴露后被残杀的噩耗，还有一名卧底带着情报逃进了丛林，他的最后一条消息说路西法就在这间工厂，那之后再未发出过消息。

为了救出那名仅剩的可能还活着的卧底，辛格挑选了手下最优秀的警员组成搜救小队，除了另有任务的迪恩以外几乎所有警官都加入进来，希望能在路西法发现之前救走那个兄弟，并且摸清工厂的位置。

所有人都能想到这完全可能是个陷阱，但为了这渺茫的机率，他们也不得不主动走进去。当看到那名卧底的尸体就挂在工厂门前时，他们就知道已经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了，埋伏的毒贩在暗处发起进攻，卡斯迪奥带领的小队以攻为守，在火力压制下冲进工厂，萨姆的队伍则在他们的掩护下迅速撤退，与支援汇合，重新整队后返回工厂。

任务失败得彻底，对方显然早就预测到他们的计划。虽然很明显路西法之前就在这里，但现在整个工厂只有空壳。为了震慑他们，路西法把牺牲警官们的脸用枪打烂，几乎分辨不出哪一团血肉是曾经的哪位战友，作为队长的卡斯迪奥则被绑在椅子上，在重伤和失血之下昏迷不醒。

及时的救治让卡斯迪奥醒了过来，却没能让他“醒过来”——路西法仁慈地留了他的性命，只是用了一点特制的致幻毒|品，一点点，就让一个无畏的警官完全崩溃了。

迪恩和萨姆也不知道卡斯迪奥被搅作一团的脑子里到底有怎样黑暗的东西，他们只能在卡斯迪奥突然痛苦尖叫时帮着按住他、免得他伤到自己，一边沉默地看着医生们将镇定剂推进昔日战友的静脉。

静脉注射本就是个会让缉毒警察敏感的词，每次看到挣扎惊叫的卡斯迪奥在药物的作用下沉沉睡去，迪恩都觉得有人给了自己胸口几记重拳，又疼又喘不过气来。

温彻斯特兄弟陪了卡斯迪奥一阵，但整场作战还远没结束，他们只得匆匆回到阴沉的缉毒办公室，将卡斯迪奥留在更加阴沉的精神病院。

然后呢，谁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梅格假扮成医护人员混进医院，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接手了“照顾精神失常的警察”这份其他人避之不及的工作。迪恩知道后大骂了一通医院的管理，万一有人想报复卡斯迪奥，一把小刀就能轻松要了他的命。

幸亏这个“别有用心”的人是梅格。她可没想过要卡斯迪奥的命，她只是喜欢把脚翘到熟睡的卡斯迪奥身上，喜欢研究无聊的化妆时尚杂志，喜欢半疯的警官真诚赞美她的样子。她叫他“克拉伦斯”，还告诉他这是个天使的名字，她把独角兽的玩具塞进卡斯迪奥怀里，笑着说这只独角兽笨笨的样子和他像极了。

卡斯迪奥则全然忘记自己曾是什么，他终于放下一切责任，可以随心所欲地观察蜜蜂，也可以向梅格请教如何玩一盘飞行旗。他用吟诗一样的语气与梅格交谈，把最不搭调的比喻句说得最为动人。他抱着大大的独角兽坐在梅格旁边，照着镜子看自己和它到底像在哪里。

但卡斯迪奥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用在他身上的药还是半成品，他的大脑只是被逼着进入自我保护状态，而不是被彻底摧毁，大概医生的治疗也起了作用，他终究还是清醒过来，在犹豫中避开梅格询问的目光，重新戴上警徽，回到温彻斯特兄弟身边，回到朝不保夕的缉毒局。梅格咂着舌，有些怀念这段独一无二的日子。

要是有人向迪恩.温彻斯特警官提起克劳利，他保证会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再缓缓低下头去。克劳利先生的名字在警察和毒贩中广为流传，他在黑白两道都留下过不浅的足印，一切在他眼中都不过是交易而已。对于警察们来说，克劳利有时也是个不错的盟友，但在一九九四年，他选择做了敌人。

地下世界一批很重要的货走漏了风声，线索就断在行踪不定的梅格身上，警察们很快行动起来，却被克劳利抢了先。当三人找到被克劳利囚禁的梅格时，她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乌黑的长发如稻草般枯萎，伤痕累累的脸上仍挂着盛气凌人的笑。

梅格把翻盘的机会赌在警察们身上，她把关于这批货的事全盘托出，答应帮助他们。为了让梅格的协助行动更有力，迪恩强忍着不乐意同意了她的入职申请，从那天开始，她不再是掮客梅格.马斯特，而是缉毒警察梅格.马斯特警官。

为了行动的保密，梅格搬到了卡斯迪奥的秘密公寓，后者则搬到了自己公寓的沙发上。在最终该行动前，他们享受了一段平静的时光。卡斯迪奥学会了做三明治，也乐意为梅格做一份蜂蜜曲奇——从烤成焦炭到完美的金黄色，卡斯迪奥只用了一周。他们继续医院中未完成的棋盘，还选了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一起烤了份披萨，窝在沙发上来了场《星际迷航》马拉松。

日子不会就这样过下去的，他和她都懂得。

一九九四，多传奇的一年，无数将会留名影史的电影横空出世，却没有一部记下了这个故事。代号为“石碑”的任务进展飞快，蛰伏七个月后，警察们追踪到克劳利，双方在废弃的工厂外交火，警察兵分两组，一组包围克劳利，另一组截下货物阻止交易。

但他们低估了对方的火力，最后在先遣小队损失惨重的情况下，萨姆和梅格突破火力网见到了克劳利，没有子弹的枪在克劳利手中的利刃面前像是小孩子的玩具。无线电在传来迪恩的呼救后彻底报废了，梅格的脸藏在阴影中，萨姆没有看清刹那间她表情的变换，然后她回过头，一如往日的轻松与傲慢。

“去吧，救你老哥，还有我的独角兽。”

她走上前去，手中是登记着“卡斯迪奥.诺瓦克”的警用配枪。萨姆在离开前看见刀刃穿过她的胸膛。

任务结束后萨姆找到失魂落魄的迪恩，勉强从他愤怒的哽咽中听出个大概：他们那一组成功了，但卡斯迪奥带着高纯度样品和一份重要名单离开了，这是来自上边的直接指派。牺牲那么多人，最后却换来上位者虚假的荣耀。背叛，愤怒，悲伤，萨姆不知道哪一个更能形容现在的情形，他和迪恩沉默地站在办公室的门前，卡斯迪奥没来得及拿走的独角兽玩偶还在他的办公桌上。

几天后，他们为梅格举办了葬礼，她的牺牲没被记录在档案中，她的墓碑立好后就被掩埋起来防止有人报复，但她的墓碑上刻着的是“梅格.马斯特，警官”。

又过了段时间，久到让人们足以忘记很多，卡斯迪奥带着调令、带着他的内疚和自责，回到了德克萨斯缉毒局。迪恩知道他只是服从了来自上面的命令，虽然稍有芥蒂，还是接受了他的道歉，向昔日的兄弟张开双臂。

诺瓦克警官仍会犯错，仍会固执地自以为是，仍会伤到爱他的人们，他还有着交流障碍，有时候他的朋友们也不能完全理解他的心。但无论无何，他爱着他的朋友们，他忠于他头顶的星条旗和他的人民，这就够了。

温彻斯特们很欣慰，卡斯迪奥似乎忘记了梅格，他没有去查看任务报告，也没令人尴尬地打听她的下落，或许他以为她又回到老本行了，或者好一点，她有了崭新的、不再污浊的人生。再后来，他们不得不与克劳利合作时，卡斯迪奥也没提起梅格哪怕一个字。

人生总有那么多该死的巧合和注定。如果不是迪恩心血来潮想喝一杯咖啡，他就不会在午休时跑到开水间，也就不会看到休息区的长椅旁，卡斯迪奥对着外面广告牌上的独角兽画像流下泪水。

一九九七年的夏天，卡斯迪奥.诺瓦克警官因公殉职。在深入女毒枭“黑暗”的老巢的突击任务中，他被吊臂抡起，砸在钢筋上，钢筋穿过了他的全身。

他看着自己的血，却想到了未完成的任务，嫉恶如仇的温彻斯特兄弟，卧底们、突击队员们，还有每一个每一个为正义献身的小人物们。他带着残缺的灰暗来到人间，却拥抱着完整返回天堂。

然后，他俯下身，虔诚地轻触他的玫瑰，那带刺的美丽。

 

FIN

【写在后面】

再读一遍才发现当时对缉毒这件事的看法有多幼稚，SPN输出全靠单挑肉搏的情节确实很难套在这样一个残酷的AU上，修改之后仍有很多漏洞，很抱歉。Megstiel一直是我心里的白月光，我写过的MC比DC还多，虽然是幽灵船，但还是忍不住隔一段时间就把珍藏的几篇粮复习一遍，悲剧的美果然是永恒的啊（那时候SPN的编剧是真的厉害，真的了不起（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