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帕特里克奇案(麦雷原著友情向,第三章)

【写在前面】
感谢踢踢@脑洞不足的一个T 和 @烟烟 篤篤篤篤篤 二位小姐姐的帮助(啾~~),特别鸣谢给老师的家谱2333。之前看错了大纲以为写到阿麦了,唉,看来他要下一章才会出来_(:3 」∠)_

(三) 失窃案


  当麦克唐纳先生说乔治.雷斯垂德是只需要训练的幼犬时,雷斯垂德以为这只是一种修辞,但很显然他犯了点小错误。杂役的工作已经耗尽了他每天的力气,而麦克唐纳先生又在下班后为他安排了算数课,第二天早上还要考他的拼写。在第一次跟随麦克唐纳先生进入命案现场之后,雷斯垂德因为呕吐导致的脱水不得不请假一天。他确实像条正在受训的猎犬一样又累又苦,不过自豪感多少还是冲淡了苦涩。做了整整一年的见习警察,除了基础知识,雷斯垂德还学会了速记、跟踪和射击,麦克唐纳先生虽然从不夸奖他,但着实满意这个学徒。

  彼时伦敦的商业协会正在蓬勃发展,富裕的商人、经营者和手艺人骄傲地维护着本行业的尊严。时值一八六四年的尾声,“高贵鱼商公司[1]”在威廉姆.丘比特的带领下度过一个不错的年节,若是说有什么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以下这桩小小的失窃案了,由于与令人谈之色变的火车谋杀案同时发生,它当时只在商行小报上占了一个版面。

  “......不慎丢失了约翰.奥多纳文长官在戈拉克镇考察期间详细绘制的地图,据悉该长官在考察期间得到了一位乔治.奥穆伦[2]的协助,此人曾是鱼商公司的雇员,也是有名望的当地人,这也使这份地图更加珍贵,关系到商会在爱尔兰阿什拉马道夫地区的重大利益......”

  “这些武断专横的白痴!一桩新鲜的、激动人心的谋杀案就在眼前,却让我处理一张丢失的地图!”从总警司的办公室回来,麦克唐纳大发雷霆,“火车谋杀案,竟然交给迪克.坦纳[3]?我不是说他没有才干,很棒的小伙子,但太年轻,太年轻了!”

  “迪克会需要您的帮助的。”乔治.雷斯垂德替老师端来茶水,巡官喘着粗气,脸和脖子涨得通红。

  “如果他不是个自大的白痴的话。我敢肯定,一家商业协会没有贵族撑腰是不敢这么放肆的,我们就去问问这些高贵老爷到底在那张地图里藏了些什么。”麦克唐纳先生哼了一声,“带上你的帽子,雷斯垂德,我保证最迟一周之后就带你去坦纳的案子里找点事干。现在给我好好地嗅,狩猎开始了——哦,一张该死的地图!”

  麦克唐纳先生也犯了个错误,他没能在一周之内解决这桩盗窃案,实际上,这是他轰轰烈烈的执法者生涯的结束,也是他生命中最后一次探案。

  对于一个经验老道的官方侦探来说,调查受害者的对头几乎是一种本能行为,麦克唐纳先生一开始就把目光放到“高贵鱼商公司”的老对手“利物浦渔业行会”,换句话说,就是哈特.赫伯特身上。伦敦的好人们都知道大公司背后都是财力雄厚的大人物,每年可以拿出几千英镑挥霍投资,乔治.雷斯垂德不赞成老师去招惹这样的人,但又不敢违背麦克唐纳先生的意思。他们选择拜访的时间是在午夜,不会有人因为他们的造访而胡乱怀疑赫伯特,黑暗和寂静也会让赫伯特更重视警务人员。

  赫伯特那一年已经六十余岁,发际线后退的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宽阔的肩膀将礼服挤得满满当当,一双灰色的小眼睛闪着商人特有的精明,这次拜访很不顺利,赫伯特处于狂怒的边缘,他翘着胡子就像只斗鸡,每一句话都夹着嘲讽和鄙夷,就差把他们请出大门。

  “并无冒犯的意思,警官先生,但我想您是在暗示我为了商业竞争而派了小贼去偷对手的地图?”赫伯特骄傲地说,“我是个绅士,先生,我也是个老人家了,根本忍受不了那一些毫无根据的指控,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只是例行调查而已,就像您说的,并无冒犯的意思。我一向敬佩您行事的风格,多谢您的配合,再会,先生。”麦克唐纳先生说。他系好风衣扣子,带着乔治.雷斯垂德离开了赫伯特的家。

  路灯还未全部熄灭,马车夫这个时候已经进入梦乡,二人无奈只能步行回家,麦克唐纳先生坚持送学徒回他在东区租的小屋。乔治.雷斯垂德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麦克唐纳先生出师不利正在生闷气,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老师。黑暗赋予他更丰富的想象力,他和老师都没带枪,如果遇到碰运气的劫匪,就只能将一个月的早餐钱乖乖送上。乔治.雷斯垂德被自己吓了一跳,他甩甩头,试图将倒霉的念头从脑袋里甩出去,然后他抬起头,发现自己多了几个同行人。

  “先生们,我真诚地希望你们只是在等午夜酒会的开始。”麦克唐纳先生显然也注意到了那些不怀好意地站在路灯下的人,那些人正打算向他们的方向逼近,他用一贯懒散但威严的声音警告道,“相信我,警察可不是个有油水的好工作,看看我这双破手套就知道了。打劫警察只会让你一个便士都得不到,还会让你收到更严厉的惩罚,所以为什么我们不当作互相从没见过面,好好享受伦敦的夜色呢?”

  那伙人中有人吹了个口哨,然后他们冲了上来,大多数赤手空拳,还有几个拿着风折断的粗树枝,他们的目标很明显就是麦克唐纳先生。乔治.雷斯垂德试图挡在老师前面,但被两个歹徒揪住领子搡到一边,其中一人给了他一记耳光将他打倒,转身回去加入他正攻击麦克唐纳先生的同伙们。

  “住手!”乔治.雷斯垂德一跃而起,跳到一个大块头的后背上,双手重击他的脑袋两侧,那人痛呼和倒下的声音惊到了其他歹徒,包围暂时松懈了,麦克唐纳先生躲开几个人的重拳,转身逃离了包围圈,他跑出去几步才想起雷斯垂德还在后面,就是这瞬间的犹豫让暴徒们恢复过来,他们再次冲上来。

  乔治.雷斯垂德惊慌失措地站在原地,他从口袋里拿出警察厅配发的那种粗糙但声音极大的铜哨子,拼命地吹了起来,希望有附近的人被吵醒,或是吓退袭击者。先前被他打倒的大块头抓住了他,一拳赏了他一个黑眼圈,又是一拳击中他的嘴巴,那枚哨子敲碎了乔治.雷斯垂德一颗门牙,血从牙齿和嘴唇间溅出。他滚到路旁,后脑狠狠磕在一个坚硬的东西上,他只感到眼前一黑,双手从防御的姿势滑落到身体两侧。   

  就在乔治.雷斯垂德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时,暴行戛然而止,一声惊叫和粗鲁地咒骂让歹徒们停下了。“混账,这是怎么回事?你他妈的在做什么?”一个大嗓门的男人压着声音怒喝,乔治.雷斯垂德勉强听出了那人有着爱尔兰口音。

  “该死,我也不知道,我没打算......”另一个人显然也是爱尔兰人,他听起来吓坏了,“天啊,他出了好多血,我不想这样的,圣母在上,这该死的活我不干了!”

  “你这该死的白痴!可恶,快点走吧,都走吧!”第一个人粗鲁地招呼着,雷斯垂德听着混乱的脚步声在远处消失,他吐出断齿和黏稠的血,全身像被火车辗过。不幸的见习警官奋力爬到老师身旁,麦克唐纳先生倒在血泊里,双眼紧闭,一点活着的气息都没有,他从老师的风衣口袋里摸索出另一枚铜哨,用全身的力气吹了起来。

  
  乔治.雷斯垂德刚从医院的硬板床上起来就上了法庭,在他昏迷期间,有个叫约瑟夫.庞蒂的男子向警方自首了,此人向法庭承认自己因为失业而仇恨警察,所以雇佣了一伙流浪汉跟踪并袭击了威廉姆.麦克唐纳和乔治.雷斯垂德两位警官,并导致麦克唐纳重伤死亡。法庭很干脆地判了庞蒂死刑。乔治.雷斯垂德走出法庭回到苏格兰场,弗雷迪正身着正装站在那里等他。迈克尔.弗雷迪是个小胡子警察,总穿着同一件长大麾,既没有坦纳的敏锐,也没有麦克唐纳的执着,但凭着对罪犯的痛恨和对正义的坚持,也破过几件大案,才做到今天的位置。

  “愿上帝接纳比利的灵魂。”他说,神情悲戚,“一个将生命奉献给打击犯罪事业的好人不应当挨那三刀。”

  “是的,先生。”乔治.雷斯垂德低声附和,把脸扭向一边,他不想弗雷迪看见他错位的下巴和翻裂的下唇。他想,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一定会被赶出警察厅的。

  “比利.麦克唐纳之前递交给我的报告里特别指出了你的侦察天分,他认为假以时日你会像他自己一样优秀,并向我推荐你做正式警员,我个人希望你能接受,毕竟这算是麦克唐纳的遗愿。”弗雷迪忧郁的眼睛盯着别处,“还有一事,这桩盗窃案比我们原想的要复杂,不是你这样的新手能处理得了的,这件案子会交给其他人,你以后就跟着坦纳吧,他似乎也颇欣赏你的。”

  乔治.雷斯垂德抱着老师的软木警盔坐在台阶上,后脑的缝针处隐隐作痛,上帝知道他为了忍住泪水费了多大力气。他赶在死刑执行前见了约瑟夫.庞蒂最后一面,他不相信这场袭击只是简单的个人恩怨,但面对他的诘问,庞蒂矢口否认有人指使了他,直到行刑他都没有改口。庞蒂死了之后,乔治.雷斯垂德被禁止再私自调查,他似乎也认为没什么可追查的了。地图失窃案就这么不了了之。
  

    (第三章结束)



[1]即the Worshipful Company of Fishmongers,不知道正式译名是什么Orz,下文威廉姆.丘比特(William Cubitt)在1863~1864年管理该协会。

[2]George O‘Mullun,Mark Gatiss的曾×n祖父(笑。【点我看给老师的家族史

[3]Richard Tanner,又称Dick Tanner,负责1864年火车谋杀案的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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